浓月二十二匙 无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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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边界,有底线,包容,博爱,一直像一尊允许被指摘,却找不出错误的神像,不高高在上,同时也不容冒犯。 神像自愿跃入凡尘,没人想看到神像沾一身灰,但那尊被世人供奉的神像现在不仅摔了跤,还说自己犯贱。 他会继续追究当年的事,只是因为白任栩的痛苦那样真实,那样清晰,自己曾触碰过,抚摸过。上面的每一道裂痕,每一处罅隙,都曾被他握紧过,拥抱过。 那不是他的责任,而是他的私心。 所以犯贱就犯贱吧,陆沿瓷想。 仓库平常是锁着的,并没有人来清扫,光是里面堆积的灰尘就够陆沿瓷收拾半天。仓库里堆放着的都是些杂物,有他小学初中时的课本试卷、黎扇买回来却没用过几次的瑜伽垫、还有黎竹收集的各种漂亮瓶子。 陆沿瓷看到它们就会想起黎竹还没去世的那段时光。陆沿瓷的父亲名叫陆鹤年,是一名人民警察,在陆沿瓷两岁时因公殉职,所以陪伴他从咿呀学语到稚嫩懵懂的大多是黎竹和黎扇。 那时候黎竹经常外出旅游,每次旅游回来就会给他带纪念品,而这个纪念品就是各式各样的玻璃瓶。 有的是漂流瓶,里面放着黎竹写给他的话,有的是水晶酒瓶,黎竹会将酒味去干净再给他。其中让陆沿瓷印象最深刻的,是一个有很大一块破洞的深色玻璃瓶,里面装满了星星折纸。黎竹怕陆沿瓷扎到手,从别人那里学来一招,用胶水将碎洞边缘融合成水滴形状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