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发烧
是沟沟壑壑的水泥小路,各家苍蝇小店门前泼出来半干的水渍,无法行车。 何助理就送他到一个路口,下车为他打开车门,避开位置也没做搀扶的动作。 这样的疏离和分寸距离,谢今朝甚至觉得感激。 留下一点薄得像纸的脸面。 “谢先生,忘了东西。”娃娃脸助理连着后座那件衬衫和一张卡片递给他,就转身上车驶离。 谢今朝握着那张卡片,太用力,到进门时候在手心留下印痕。 本该休息的,但他不敢闭眼。 洗澡时水打开,谢今朝就再也站不住,只能靠着冷冰冰的瓷砖坐着冲水,在热水即将耗尽时挣扎着起来。 后面的伤他疼得不敢碰,只把血迹堪堪冲净,吞了两片阿司匹林,也不管对不对症,不要发烧和更痛就好。镜子里左脸仍有些红肿,但不再有太明显的不适,手指形状倒是留下来,提醒他到底发生什么。 他把今晚穿过的衣服都洗了,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,但把它们挂在狭小卫生间的细绳上时,他舒了口气。 转而看到那件跟家里环境太不搭配的衬衫,顺手就要塞进垃圾桶,想了想,将它原样也与滴着水的衣服挂在一起。 谢今朝打开电脑,开始写还没完成的读书报告。 椅子是木头的,硬邦邦。他坐着堪称煎熬,可他执意如此。 科技史这节讲得是古代天文历法,有些浪漫的东西,没有多么精妙和发达的仪器,他们就只凭借瑰丽的想象和说不清缘何而来的直觉与坚持探索银河,留下复杂典雅的星图。 眩晕,字在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颤抖从来没停下过。怕低血糖,就往水里掺了糖和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