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影
?我怕黑怎么样,不怕又怎么样?难道我怕黑,殿下还要陪我睡么?”她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细栗,赶紧小声地咕哝道:“我可不怕!天黑有什么好怕?怕鬼么?某些人可b鬼可怕多了。” 他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,微笑道,“既如此,下次你同我去如何?” “唔?去哪儿?” 绥绥愣愣的,一时没反应过来,见李重骏对她b了个过来的手势,尽管有点犹豫,却还是凑了过去,鸳鸯交颈似的听他讲述了一番。 她才知道,他今日和小厮溜去了佛寺深处的密林。 本来是想找出生铁或铁械运送的痕迹,结果私造的铁器是没找到,倒寻着一处荒芜的水井。那水井台阶与井圈的石料破损境况相差甚远,想必是近些时才加固过的;她听着他讲他们是怎么投石进去,虽没听见水音,却听见几种不同的回音,不知底下是什么。听他讲他们想下去探勘,奈何几个男子身量太大,下去便再难出来,只好打道回府。 所以,便想到了身量纤瘦的她。 可李重骏很少一口气和她说这么话,还都是正经话。 也许天黑的缘故,是下雨的缘故,又或者只是因为看不见他的脸,他的声音也变得好听了起来,在大暑的雨夜娓娓道来,绥绥仿佛看见,看见一个白衣少年在乌篷里吹着悠扬的萧管。 千百年前的曲子,千百年前的月光,照进这竹青的窗纱里,婆娑竹影映在他锦白的寝袍上,宛若在水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