敦煌
了两句就打发他们起来,官员们不敢,要请魏王先回舆。 于是李重骏转身,余光却瞥到了不远处小楼上银红的影子。 他只是顿了一顿,离得远,绥绥甚至看不清他的神sE,却已经手脚大乱。她想要躲起来,可全身像钉了钉子,扎在窗边动弹不得,就看着他转过了脸去,登了马车。 车轮辘辘,马蹄得得,在微寒的春风中渐行渐远。街市渐渐恢复了喧闹,集市里有个老人在卖笛子,一边走一边吹着,悠扬的,呜咽的羌笛。 就这样罢? 就这样罢,她摆脱了李重骏,又拿到了钱,简直两全其美。 可他们早已走远了,绥绥木木地矗在窗边,直到小二一口一个“姑娘”把她叫回了神。 小二还等着做生意,“姑娘,那您等着,我给您包酒曲去!” 绥绥却叫住了他,“且慢!” 她跳上窗台,一脚踏在凳子上,深深x1了口气,“拿一壶你们的粟酒来,要最烈的。” 小二惊讶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这一身银红短衫白襦裙,娇滴滴的秋水眼,便带着三分好心,三分轻蔑地笑道,“不成不成,我们这儿的烈酒,别说您一个姑娘家,就是杜康来,也保管喝倒了——” 绥绥狠狠瞪他一眼:“快去!” 喝倒?笑话,只有李重骏那不中用的才会喝醉,每每筵席,还得靠她挡酒。绥绥赌气似的让小二倒来了满满一碗粟酒,又在他看笑话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。 都说一酒解千愁,绥绥也不觉得自己在愁,她只是有点怅惘。烈酒入喉灼了心肺,一通火摧枯拉朽般烧过了,烧掉纷乱的过往,人也爽利了许多。 她抹抹嘴巴,长舒一口气,叫已经目瞪口呆的小二结账,然后拎着扎酒曲的油纸包回家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