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仰躺在床上,沈蚕祚盯着斑驳的天花板,已经起皮了,一块一块的,花的很难看。他很难形容自己在听到桑叶喊他哥哥之后的心情,就像当初他也很难形容当父亲告诉他母亲卷钱跑了时的心情。 其实傻子的一个称呼有什么特别呢?桑叶喊完哥哥之后再略略靠了一会儿就躺下了,他说墙太硬了,靠着像拳头打在身上。沈蚕祚听着身旁的桑叶一点一点悠长起来的呼吸,看着垂下的长睫毛,水红的嘴巴没有闭得很严实,漏出一线的白色皓齿。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 沈蚕祚以前是个没有任何忧虑的少爷,他家境殷实,外貌出挑,在同龄人中永远长在前面,颀长的身形永远都能一下抓住眼球。学习也一直很好,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在言情中当男主,做白月光的。 但一切都在母亲离开后变了。 他甚至没看见母亲最后一眼。那一周他跟着球队出省去打比赛,等后一周回到家里,看着醉倒的父亲,在脚边滚动的酒瓶,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极轻的碎裂了。 沈父伏在客厅地毯上,抬头看着儿子有些迷茫的脸,神思异常恍惚,嘴里只喃喃道: “阿蚕,公司倒了。” 从此他不再是小沈总,也不是蚕哥,是别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声叹息。 家里的公司破产清算,他跟着沈父从大别墅搬出去,只依稀听过什么“资金链断裂”。 在沈蚕祚眼中,父亲一直是不可摧毁的,父亲一个人可以在血雨腥风的商场中扛起整个家庭,可以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。但这样一个强大的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