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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缄其口,只试图用更清白的说法盖过:

    “卷宗再污龊,那也是他们大启的私事。带他走于我们是有利了,可于高兰而言,那便是坐实了通敌的罪名,届时史书会如何记载?”

    他看得通透,关于开战与战后,闻人咎从来不担心,甚至深知这些文官的惯例,对胜者有天然的拥护。

    王朝更迭,再寻常不过,臣子比上位者适应的还快。

    若赢了,便有满朝大儒为北魏辩经,他们会被千方百计地证明为江山正统。

    可高兰不一样,他不是北魏皇室,是大启的开国重臣之后,史书会以文人的气节刻薄他,给他此后千万年的评判以此定调。

    这种罪名,他不能亲手给高小兰戴上。

    “少主……”

    侍卫明白了他的顾虑,却更加困惑。

    当初少主费了多大劲才让高兰跟了他,现在说放弃就放弃,这、这不是意气用事,胡闹嘛!

    “行了,此事从长计议,现在要紧的是在宫中多安插人手,务必保证哪怕我不在了,也要保证他的安危。”

    侍卫认命地走了,庆幸这件事从未与王上提起过,否则不知道又要怎么写信骂少主。

    而闻人咎再次认真看了一遍卷宗,趁着夜风冷静几分情绪,暝暝暗夜中,望向皇城的视线野心勃勃,将庞然阴影蔑于脚下。

    内心心心念念的,却是再朴素不过一件事。

    狗皇帝惦记高小兰,迟早把他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