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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备,以至于恍然间以为现在还是黑夜,他不过是没出息的昏过去。

    可窗外白花花让人晕眼,尘嚣仿佛钻进耳中,让他的听觉隔了一层,身后的嗓音也不甚清楚。

    “高小兰,我给你告假了。”

    声音清明,不知醒了多久。

    于是他便闭上眼缓神,困意不多,身上也没什么粘腻的不适,但清醒中又被懒洋洋的乏意侵蚀,

    身后贴着暖烘烘的躯体,他再次睡着之前察觉到被喂了水,困意彻底散了,四周无声无息,静得仿佛被天地驱逐。

    窗棱那道光从地面转到桌角,几件零散的衣物搭在上面,软塌塌垂下,堆出几层褶皱,很难想象被穿上时挺拔锋利的气势。

    他开始走神,想初见闻人咎时也是这样一个日光吵闹,却无人声的清晨。

    少年眉宇间夹杂着北方的冷意,一路上的阳春拂柳消不减,皇城绕指香风吹不散,却在看到受罚的高兰时顿足,搭上一件狼毫大氅。

    第一面,这人都没正眼看他一眼,却留下了他从北方带来的唯一念想。

    跪在地上的高兰望着那背影在心里骂他。

    他觉得这人肯定皮糙rou厚没哭过,不知道狼毫沾了泪后扎在脸上有多痒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我给你的时候你还没哭呢。”

    高小兰选择性失聪,半晌后忽然叫他。

    “闻人咎。”

    “你带我回北魏吧。”

    声音轻的一不小心便会飞走,可纵使羽毛落在水面,也会迅速荡起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