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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的最后一刻才积淀了最多的惶恐,然后这惶恐在看清开门的陌生女人时变成了灭顶之灾。 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:“军爷……不,同志,有什么事儿吗?” 龙傲天嘴唇动了几动,像是钻过重重阻碍冲破空气的围墙才终于能发声:“少爷……少爷呢?” “什么少爷啊?”女人爽朗地笑着,“北平解放啦,打土豪,分田地,现在早就没有那些个……那什么,特权阶级啦!” 龙傲天茫然地眨眼,隔了一会儿又眨一次,他试图找到提问的句子—— “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呢?” “那不知道。”女人理所当然地,“住处是农会分给我们的。五家人都刚搬来,原本住在这里的肯定是什么地主老财吧?不知道是被抓走还是被枪毙啦!” 血液声轰隆隆地直冲耳膜,龙傲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,他发狠把舌尖咬出血来定了定神,在麻木的血腥味里:“……我能进去看看吗?之前在这里落了东西。” 女人给了他身上的军装充分的尊重和热情,带着他一一介绍这里的新住户,少爷的书房里住着一家五口,一个半大的女孩蹲在门口洗衣服,书桌上杂七杂八地堆满了东西,窗边的卧榻上一个襁褓里裹着的小婴儿闭着眼睛嗷嗷大哭。 嘈杂得叫他几乎想不起来这间书房原本的样子。 卧室里是一对老夫妻,听说几个儿子都死在前线,农会优军优属,特地给他们分了最宽敞的住处,老夫妻两个都有些耳背,凑在身边说话也听不清,更答不上来原本的东西都去哪了。 龙傲天不死心地走遍了每一个房间,在面目全非的院子里脑子一片空白,原本种着晚香玉的花园里刚刚立起几根晾衣杆,小姑娘很有礼貌:“叔叔,麻烦您让一下,我要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