淤青
她捂着脸问我,声音闷闷地从她的掌心传进我的耳朵。 “你怎么定义朋友。” 那一袋药加起来也不到三十块钱,她对朋友的定义难道廉价得只值这么一点吗? 我不理解。 “关心我,对我好。” 她从包里拿出那管药膏,原本鼓囊囊的包装已经完全瘪下去了,上面印着反复挤压后留下的折痕。 “班里其他同学也对你很好,他们也是你的朋友。” “他们是,但不全是。” “我只是给了你一些药,算不上关心和好。” 肖晓撩起右臂的袖口,露出几乎霸占了肩关节的紫红色淤青,问我:“你的淤青呢。” 我抬起手,给她看今天早上出现在我大臂内侧的淤青。 “你和我一样。” “所以呢?” “是朋友。” 17岁的肖晓对朋友的划分有一种小孩的天真,用简单粗暴的三条标准,就把我拉进了她的阵营,也没问过我的意见。 但我并没有因此感到不舒服,最后也选择相信直觉,就这样陪肖晓玩起了过家家:我扮演她的朋友,她扮演我的朋友。 有关朋友扮演的标准和游戏规则,肖晓并没有明确告诉我,仿佛按时出现在学校就是对我的唯一要求。她比之前要更加热情主动,每个课间都会变着法儿地找我聊天,连距离不到五米的洗手间也要我陪同。 青春期女孩交好的流程大都是这样,先从身体上的亲近开始,再一点一点拉近心里的距离。我开始习惯她不时挽上我胳膊的手,犯困时下意识枕在我肩上的脑袋。迟钝的我甚至能隐约察觉出她笑容之下的微妙情绪变化,我知道她并没有笑得那样开心,但依旧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