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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!”卓橦的手下意识握成拳,下巴抬起,发出沉吟,我慌不择路地伸出舌头,听见耳边的呼吸变得粗重,正要再接再厉,忽然脑后一痛,被揪着头发扯离。 我知道我不能停,不能放弃,我迅速反手抓住卓橦的手腕挣脱开,起身向他扑去。试图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按住,但对上卓橦的眼睛,我忽然一晃神。卓橦没有犹豫,给了我一巴掌。 他没留力,我重心不稳地从床上摔了下去,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响声,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一瞬,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,好一会脸上才传来火辣的剧痛。 我重新抬头,望向卓橦。 如果卓橦是暴怒的,是伤心的,又或是惊恐的,我一定会再次起身,就算要互相咬死对方,也要继续。 但是我看见的是一双冷静的眼睛,他不生气,也不惊讶,他说:“你太让我失望了,卓淳。” 他早就知道。他什么都知道。他知道他的弟弟疯狂地爱他,他知道他的弟弟栽赃他的恋人,他也知道他的弟弟揭开他的伤口。 有时偏执而盲目的爱会忽略掉全世界,甚至忽略掉这份爱指向的对象。我对卓橦的爱从出生那天就开始生长,盘根错节地占据了我身体里的每一寸空间,但它们不得见光,无法破土,只能凋谢成腐烂的死尸,又被不停新生的枝叶覆盖,缠绕着,膨胀着,替换掉我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,让我变成一具傀儡。 我一定是早就死在青春期一次无望幻想后的早晨了,否则不会意识不到我在伤害卓橦,将爱他的人一个个从他身边拉走,也不会意识不到卓橦全部看得分明,对我已经百般纵容。 我只想着拉他一起,再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荒芜之地。 但是卓橦说不,他再也不会回去。